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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念:追随茶马古道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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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随茶马古道的脚印
(司念散文诗五章)



驼铃伴花


七彩云南,西风凉枕,骡马铃儿响叮当。
滇云对滇水,滇山不惆怅。有路相伴,路长,路险,马锅头当关。匹夫扛起家什,自此担起养家糊口的重担,一路高歌。
茶叶压成饼,盐巴搓成灰,麦子磨成粉。麻布粗糙,茶叶、盐巴和麦子不嫌弃。无论落叶缤纷,还是大雪漫漫,一心一意,跟随马帮走天涯。
四季变换,格桑花芬芳了云之南。她穿上粉色、红色、白色的盛装,吸引了蜜蜂,诱惑了傣族、瑶族、傈僳族的姑娘,迷惑了白族和摩梭族的小伙,自此欢呼和微笑是她唯一的人生观。
在一个秋水咆哮的秋日,人生观遭遇电击。
她将美丽蔓延到崖口当天,驼铃声叮叮当当,清脆悦耳,忽远忽近,她从梦中醒来,丝毫不怀疑人生。
一队骡马稳当地爬上来,马锅头在前,马脚子在后,猴子在肩,砍刀在手。一队黑彝在崖口,布袋在前,冷笑在后。犹豫和愣怔是短暂的,坚定脚步是永恒的。交错之时,黑彝头目左手快如电,刀片划过骡马脖,人马掉入万丈深渊,伴随声声的驼铃。
黑云压低了身子,马脚子嘶吼着声带,冲入彝群。刀光剑影,血液飞舞,盐巴与茶叶翻滚,麦子洒落遍野,不知时间可否有尽头。
风越吹越大,驼铃声不休不止。格桑花犹在,记忆也在。此后的国恨家仇,由谁来报?答案在风中。


古道颠,热肠沛


颠沛流离是一生的宿命,普洱茶作证。
洪水肆虐,悬崖峭壁,道路不通,这条路古老唯一,两个方向指出了光明。它是灯塔,照耀了一方的生。
一条路沿丽江到圣地,拉萨的经文在召唤,转经筒在转动。一条路从丽江到缅甸,从缅甸到印度,从印度到欧洲。文明在传唤,经济在升腾。
土匪在等待,黑彝在等待,无论风往哪个方向吹。
马队在扩大,马队在继续。无法选择,便让自身更强大。
且不说浪漫,只说儿女的留恋,妻子的惦念。甜蜜的负担是安慰,恶劣的环境成为天边的云,左右着前进的路。
如果注定了流离四方,那就背锅向前。热肠为食,瘦马为伴。
夜凉如水,星星耀眼。打铺扎营,点一管旱烟,将思念诉说给同伴。管弦丝竹,圆芦笙箫,此起彼伏。赠之以天马锦,回之以水犀梳。金沙江边赏秋月,澜沧江里誓生死。
白茫茫的人生路,霜起了一重又一重。芒鞋伴着轻杖,走断天涯路。
砍刀劈柴,生火,水盐试毒,辨虫。猴子识人,骡马辨声。无论黑彝,还是土匪,亦或隐藏的恶僧,马帮勇于面对,就如勇于面对已过的风险。
三江并流,汹涌咆哮。马帮人在马在,誓死保卫粮食和茶叶。若问何苦,只说为了那一线的光,从经文中悠悠飘来。


石阶不堪怨


一节又一节,上上又下下,石阶不言累。
生死两茫茫,山水两重重。可怜小儿在襁褓,妻子犹年轻。此后的山,不再是山,隔了一个又一个日子,苦雨凄风填充。
马队断臂少腿,迎着清晨的朝霞,护送同伴回乡。还未开口,嗓子沙哑。还未到村口,啼哭排成了长队,缓缓走来。路长路短,都要走完。
石桥挺立,挺起坚强的人格。石阶撑住,撑住不变的信念。
马锅头远去,马脚子上前。溪水流过,流不完高高的雪山,更流不完一个又一个明天。
遥望还在昨日,不曾想思念短暂成殇,祭奠近在眼前。肝肠寸断,哭天抢地,化疯不成风。此恨此怨,化成枫叶纷纷,落入门前的溪水。溪水依然清澈,石阶照旧刚硬,格桑花在旁,芬芳着古老的路。
走过的布鞋数不胜数,踩踏的脚大大小小。石桥仍在,石阶无怨。日出蒙下白露,日落沐浴夕阳。从此恩怨两清,玲珑望明月。
三江落尽青天后,花草爬满了孤坟。幽径深处,怀念疯长。听说遗憾很短,还愿很长。点一盏酥油灯,把念想慢慢诉说,慢慢祈祷。
寂寥和孤独是苦的,儿女成长点滴是甜的。左邻右里,温言软语,一丝一瓢,一针一线,寻常的日子被点暖,就像不曾冷过的灶台。枯黄的灯尽管微弱,朗朗的书声入梦,亦真亦幻,就如这分不清的人世。


越野勇渡江


月光涌动了金沙江,江水滔天,浊浪滚滚,人世不能徘徊。
野花遍地,红黄蓝绿,勾不起浪漫主义。
豺狼在前,虫豸在后。阻止不了世间的险恶参差,可以选择勇猛刚毅。
骡马负重,上山下海。千言万语,抵不过一声长鸣。
江水咆哮,恶浪嘶吼。如果这是上天的安排,就听天命尽人事。
鹅卵石在江堤等待,且走且珍惜。,是不变的核心。身负重任,往彼岸的尽头,一步一步行进。无常时有,生命时无。让流水和浪花诉说,我选择沉默。
岁月照在世间的所有角落,它记住了浩浩荡荡,也记住了踽踽独行。它没有遗忘善与恶,也没有遗忘好与坏。
一日复一日,满身的粮食和茶叶,交换了金钱财宝。货币兑换和通行,语言转换和对话,活跃了一方的水土,打通了心中的路。从此想走便走,想安便安。
西南的浮云被擦亮,河流山川被跨越,格桑花和菊花,玫瑰花和牡丹花,梅花和桃花,繁荣了春日,点缀了秋日。一路芬芳一路歌。
骡马温顺如昔,马帮的精神在书中传递。古道恨不能穷,春风笑着吹往更远的地。
如果期待一场雪,就给骡马掌好钉,重走一遍西南路。
油灯在左,马鞭在右,坚毅和忍耐在心中。


古城今日思


丽水养丽人,丽人行走在古城。
丽桥下的阳春水,从古流到今,流来了往事,流进记忆里。
往事是悲是喜,是哀是伤,丽人在水边微笑。教育子孙后代,学会善良和忍耐,勇猛和坚强。不偷不抢,不抱不怨。,遥望苍山和洱海,敲响羊皮鼓,唱响欢快的旋律。
马蹄声回荡在青石板路上,人影熙熙攘攘,摇动了绿波的花纹。绿波荡漾在黄龙玉里,唤起技术的开采与研究。
黄龙承接五千年的传统,化作七彩云霞,造福子子孙孙。美好的念想,在苍茫的人世,给人希望和力量。
流水流过家家户户,洗碗洗锅,洗衣洗菜,日子被洗得干干净净。
郁金香和波斯菊时时遥望,轻罗细腰顾盼生姿,魁梧俊朗摇曳生风,要躲避进千年的世外桃源。三江河流的酒,醉了虚无的灵魂。
人人需要净化,净化前世今生的恶与恨。排空压制,放任自由。自由是变相的束缚。
转经筒在转着,一圈又一圈,转走恶,转进无。从零开始,乃是得到了圆满。
这纷纷扰扰,众声喧哗,虚无缥缈。
在心的深处,持有安宁才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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