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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谭冰长篇小说《走吧,兄弟》(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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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冰(谭斌)  湖北黄州人。湖北省作协会员,省民协会员,省写作学会理事,武汉市诗歌创,黄冈市文联委员,,市报告文学学会会长,曾为某省报主任编辑、记者。著有小说散文集《红茶坊》诗集《流蜜的红枣树》,曾创办中国电子文协主办的《山花文学》杂志,任社长兼主编,主持湖北作协大型诗刊《诗中国》月刊、《全国群众艺术馆文艺编辑作品精选》《鄂东名家风采》等丛书。小说《红茶坊》《弯弯十八坡》《清清的芙蓉湖》《沧海沉浮》<<弯弯十八坡>>《大别山的男人》《桃子》《太阳照在巴河的那边》《黑蝴蝶》<<守墓人>>等中篇小说,先后发表在核心文学期刊《西湖》,《长江文艺》《芳草》《山花》《楚文学》《新作家》《佛山文艺》《诗刊》等发表,中篇小说《红茶坊》曾获全国文学艺术大奖赛三等奖,《老九这个人》获全国“昆仑杯”报告文学二等奖。《黑蝴蝶》获首届黄冈文艺奖一等奖。湖北省作协签约作家,完成省作协工人扶持项目长篇小说<<走吧,兄弟>>,省“七个一百” 文学人才,获第七届湖北文学奖。现任黄冈市文联刊物《东坡文艺》常务副主编。

长篇连载

走吧,兄弟 (02)

文/谭冰

夜色的浮桥河小镇,华灯初上,三五成群的男女青工走在宁靜的街道上,有说有笑。空气里散发出行道树的清香,一种与世隔离的靜美。

成峰带着他哥成伟业和今天一同分工的几个青工来到三八餐馆聚餐。

 “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阵歌声。说是歌声,那实在有点言过其实,五音不全且不说,而且完全没有一个曲调的,这种“唱”法充其量也只能叫“喊”歌。歌声是从三八餐馆里飘出来。

餐馆里间摆着一台破旧的VD,一台画面还有点模糊的黑白电视机,一套劣质的音响。

“喊”歌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汉子,同事们称他老九。此刻的老九正左手夹着一根烟,右手拿着话筒,忘情地对着黑白电视的屏幕疯狂地“喊”着。老九的身边,还坐着些和他一样的年轻人,手里也夹着烟,青一色的游泳牌,或说或笑,或为老九的“演唱”打着节拍。看来,这是一帮为自已助兴的年轻军工。也许有某种幸福降临在他们头上。不管什么,他们高兴着哩,一群人陪着老九唱喝着。成伟业无法逃避这种青春期的躁动。

成峰向老九介绍了成伟业他们几个人,相互认识后,两拨人会聚在一起。

小米的一曲<<在希望的田野上>>,长久在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心灵的殿堂里久久回荡。歌声携阳光和泉水,鸽哨般掠过天空,有花次第开放,有草迎风起物,花间彩蝶纷飞,枝头鸟儿歌唱的画面。

小米心里绽放着温柔迷人的笑。

成伟业青春的体内要开花了!心里,早已落满了小米楚楚可人的模样。

餐厅内,成伟业靠在沙发上犯迷糊。其他人倒酒的倒酒,抢话筒的抢话筒,只有柳红安静地坐在一旁,一直注视着小米。

看柳红那专注的样子,老九将柳红拉到谭威面前说:“该你俩了。”说完冲他俩扮一个鬼脸,走向另一群屁股扭得起劲的男女。

柳红的脸红了。

谭威看着柳红微微一笑,问道:“喝点什么?喝茶还是果汁?”

“谢谢,我什么都不喝。”

“你什么都不要,他们会说我亏待朋友的。”成伟业叫来餐馆老板要了花生和葵花籽。

餐厅内太嘈杂了。

谭威的声音震得人心都快跳出来了,不知是谁一声刺耳的尖叫,搅得小米心烦意乱。正在犹豫时,“黄头发”老九已经喝得快站不稳,硬要拉小米去跳舞。小米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只想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好在成峰一把抱住老九,两个大男人喊起了东路花腔。

一群人一直闹腾到大半夜才踉跄回到宿舍。

成伟业喝了不少酒,推开宿舍门,迷迷糊糊地倒在床上睡了。

他梦见了妈妈。

妈妈病重的时候,什么也吃不下去。看到一向要强的妈妈这般模样,成伟业感到很心痛,小金狗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开始厌食。得知小金狗不吃饭的消息后,妈妈便把它唤到身旁,把碗里的肉片一点点撕下来喂它,看着低头吃食的小金狗儿,妈妈会心地笑了。它吃好了以后,总不忘轻轻地舔的手指,而妈妈也似乎很欣然地接受了小金狗的谢意。

妈妈是在父亲关进大牢后病倒的,她是在万鸡山浮桥河边的一棵乌桕树下吊死的。

在办妈妈的丧事的那几天,小金狗不吃不喝,静静地趴在厢房一角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时轻声唤上几声,声音凄惨、哀伤。姐姐小芹看到它这副模样,心疼地为它盛来一大碗米饭,并在饭里加了肉,可它却只看了一眼又静静地趴在地上了。小金狗不吃饭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但在当时成伟业眼里,它和自已一样沉陷在沉沉的悲恸中。可它是怎么知道妈妈已经离去了呢?是因为再也寻不到妈妈熟悉的味道了么,还是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察觉到了什么,抑或是因为心灵上的契合已经达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境界?说也奇怪,成伟业的脑海中总会闪现出这样一句话来,“狗尚且如此,何况是人?”

妈妈走后的两年里,小金狗明显地衰老了,身上的毛发不再像以前那样光滑,奔跑的时候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松自如了。成伟业每次回到家门口,小金狗便飞也似的奔来,在他的周围又蹦又跳,它那兴奋的劲儿极像离开娘很长时间归来的游子。成伟业轻轻抱起它,突然觉得它比记忆中轻了许多,唯一没变的是它看到远行归来的主人时的那股兴奋劲儿。

妈妈不在了,成伟业兄弟俩和姐姐小芹相依为命。

那时,石叔一直暗地里帮助他们姐弟。

小金狗开始厌食,他和姐姐小芹天天给它吃油拌饭,可它总是只吃一点点就回窝去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一天早晨,成伟业发现它竟颤颤巍巍地从狗窝走到大门口,趴在它平时看家的那个位置上,不同的是平时是坐着,而现在却无力地将头趴在地上,成伟业竟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湿了眼眶。成伟业俯下身去抚摸着小金狗,它却不像往常一样翘起一条腿来让给它挠痒,或许,它真的没有力气了。姐姐小芹将它抱回窝中。下午从石叔河边的抽水屋回来,小金狗不见了。这一次,成伟业的眼泪没有止住。姐姐小芹跑着河边叫回了石叔,石叔说,走,去你妈的坟地看看吧。

妈妈的墓地就在她上吊的一棵乌桕树旁,离家几百米远的山岗上。

到了妈妈墓地,大家的眼眶红了。

小金狗趴在妈妈的坟边,姐姐小芹轻轻地拍了拍它的头,弟弟成峰把自己的脸贴在小金狗的头上,哭了。小金狗它稍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低了下去,没气了。

石叔确认小金狗已经停止了呼吸的时候,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他对姐弟仨说,惟愿它在另一个世界能碰到最疼爱它的妈妈,也希望它能在另一个世界继续陪伴着你们的妈妈。

嘟-—嘟-—嘟的军号声划破了大别山的天空。

成伟业一个晚上胡思乱想。

这一天,在成伟业的生命里很重很沉,他没法忘记,或许一辈子。



编辑制作:祝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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