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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茗就乐活的第357篇原创文章。
编者按:
茶友王恺,江南才子,安居南国,
独立学者,个体作家,话剧演员,
醉心文化历史的探讨和实践,喜喝绿茶
听雨心轩——品味高山流水之六
天下雨而人下泪。尤其夜深点点滴滴的雨声,总是微妙地感应着点点滴滴的泪水,于是“听雨”,最能体现出中国文人那一份天然的敏感。南朝何逊“夜雨滴空阶,晓灯暗离室”。可算是最早的听雨感受。
声音的听觉或许还不够美。到了唐诗、宋词里,听雨的能力大大发展,普遍审美化了。白居易《夜雨》诗:“隔窗知夜雨,芭蕉先有声”,似最早写出了芭蕉听雨;李商隐《宿骆氏亭寄怀崔雍崔袞》:“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又写出了荷花听雨,而且是残荷听雨,再不听,就听不到了,诗人的相思之情,因为有雨来同情,更深挚一层。王昌龄《听流人水调子》诗云“岭色千重万重雨,断弦收与泪痕深。”当音乐雨声化了时,雨声也就音乐化了,还问离愁深几许?唐宋诗词中的听雨感受,丰富得不得了。如冯延巳《归自谣》词上阙句:“何处笛,深夜梦回情脉脉,竹风檐雨寒窗滴”;如李清照《声声慢》有句:“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等等。中国诗人的听雨感受,不仅已成为一种人对自然的诗化感受,不仅已成为中国诗人的一种生活艺术,一种“销魂”艺术,而且成为中国诗人对人生的哲理感悟。
宋代诗人陆游有《冬夜听雨戏作》诗:
少年交友尽豪英,
妙理时时得细评。
老去同参惟夜雨,
焚香卧听画檐声。
诗人的听雨感受,已经具有一种“参”的理趣。是老年心境对少年意兴的追怀、是少年心境对老年心境的照亮,或者是同学少年一时零落云散的感伤?
宋代词人蒋捷的《虞美人》说得更明白直截: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听雨”伴随着一个完整的人生全过程,不同的听雨感受,正是不同的生命体验境界。像这样的诗歌,不仅是艺术,而且是生命哲学的一种表达。
当听雨中融合、渗透了某种人生体验时,雨中愁绪就带有很大的概括性、弥漫性。雨所引起的愁不见得跟具体的一时一地一人一事相关联,而是无头无绪无始无终无来由。所谓“无端织成愁成片,堪作骚人酒病衣”, “雨”、“愁”、“骚人”,似乎天然地联系着,诗人“无端”地在雨中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悲哀。这一点,最能说明中国自然山水诗所体现的生命的诗情。
晚唐诗人韩偓,遭逢乱世,晚年两度被权奸朱温远贬入闽,眼睁睁看着大唐帝国日薄西山。同时,他又有一段与宫女刻骨铭心的爱恋,入闽之后有不少作品写这一段恋情。韩偓的痛苦体验,,还是爱情的悲哀。他所感受到的痛苦,是人生根本性的痛苦。
韩偓最喜写的一个自然意象,就是“雨”。他在雨中引起的寄托的情怀,、不止于爱情,俨然是他所感受到的一种弥漫于天地的大悲苦。如:“古来幽怨皆销骨,休向长门背雨窗。”(《咏灯》)“绕廊倚槛更惆怅,微雨轻寒花落时。”(《远廊》)“正是落花寒食雨,夜深无伴倚空楼。”(《夜深》)尤其是一首题为《雨村》的诗:
雁行斜拂雨村楼,帘下三更幕一钩。
倚柱不知身半湿,黄昏独自未回头。
不必知道这“雨村”在哪一个具体的地理方位,可以感受到的,是秋天里的雨村,黄昏时的雨村。甚至可以不必指实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雨村,因为这多半是诗人心中的雨村,那个“倚柱不知身半湿”的诗人形象,不是正告诉世人:我已全身心浸淫在一个无边苍然的雨世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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