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私享乐 三段式文艺女青年「佳妮」,有性格无做作,有诗意无鸡汤

佳妮的同名EP封面很60年代，很Joan Baez，但是佳妮其人的声线比起Baez并没有那么黏稠强势，而是更清淡自省，充满可塑性。在这张EP塑造之下，佳妮呈现一种非典型的文艺女青年形态。

文艺女青年这个词似乎不该提及，因为在这年头里这似乎是一个骂人的字眼。但是用别的词句还真难以靠近佳妮本身的情怀所在。第一次看佳妮现场是在济南的班卓，去之前我还想是不是要目睹一个邵小毛或者花粥的同类了，谁知现场一听，她竟然真是个搞音乐的。这事发生在美女身上，新鲜得很。

当时佩服她的有两点，第一是歌曲本身，据我所知的偏Jazz或Bossa Nova路线的国内音乐人中，她是唱中文歌词最不突兀的一个。很多成名不成名的国内音乐人总说中文不能很好地配合国际曲风进行表达。嗯，好的，听佳妮唱歌嘛，佳妮的歌一唱出来，就给这种观点一个响亮的耳光。其二，就是情怀。这个女孩的整场演出，她对自己有所把握，并不是听听掌声说说感谢什么的。看她的神情，她似乎透过台下的乐迷和酒客；透过昏暗的酒吧灯光；透过城市里肮脏的街道高楼，把歌唱给虚无里的神明。虽然她没有令所有人买账的控场本事，但听下来，竟然会有强力的人文关怀扑面而来，是这一点挺像周云蓬。所以，第一印象佳妮至少是个文艺女青年。

佳妮之前发布的Demo，质量参差不齐，甚至个别的还令人大跌眼镜。那么来听听这张同名EP，三首成品。

其中第一首是目前网络走红的《一个人看小丸子》，视频不要太火。但这首歌我个人并不感冒，觉得仅仅是一首，唱歌很好听的女孩唱的，很好听的，恰好大家也正需要听的，歌，而已。怎么听怎么轻松。而且这首小歌要编曲有编曲，要真情有真情，至少不会把乐迷智商拉低到《摇滚坏姐姐》《老中医》上去不是吗？最后，“那时候那么多的幸福围着我/我却总是觉得时光好折磨”，我承认这句歌词还是很往心里捅刀子的，不枉封面做得像Joan Baez。

第二首，《晃动眼皮上的阳光》，特别Bossa Nova，特别骚情。这首歌无论是人声、配器还是律动都相当到位。可以扔到王若琳，甚至小野丽莎的一堆唱片里，除了少了点学院派多了点野生味道之外，不会被抹煞任何光彩。当然，这类的歌大多内容矫情，佳妮这首也不例外。看歌词，这大概是女神给备胎的一封信，大概欲语还羞的绿茶味儿的故事情节颇能打动人吧，让我们携手坐看备胎到老的戏码。

这两首歌，情绪上无疑是愈加成人化的，而最后一首《冥光》则完全是成人现实世界里的心灵反思作品。竖琴、风笛、单簧管、圆号、欧式打击乐、圆舞曲的节奏，这样的配器方式完全可以把任何一个女孩做成日韩女星范。但是在佳妮的这首歌里，女声配上这样的构架，却令人看到真切的黑夜、教堂、痛苦、挣扎、思辨、黎明的光、潜意识的流淌。而且，能够感受到两种截然相反的音乐意象。

“推开门/我的旧模样/对着我唱”，这句歌词一出来，仿佛就卷入巨大的旋涡。迷过的路，受过的难，犯过的错，冲着脑海一涌而上。这首歌没有所谓的主副歌之分，层层递进，配器最喧闹的段落，让我恍惚间想到了某个大师指挥版本的《欢乐颂》，各种小打击乐各种小号的狂欢，令人心底忍不住的痒。但是《冥光》比不了《欢乐颂》，前者是一种挣扎或者探寻，而后者已抵达生命的大和谐。

但是，第二次听这首歌时恰逢我不开心，闭上眼，竟然仿佛在听哥特交响，沉重、沮丧、无路可退。“No place to stay”，这个桥段我老觉得有失真吉他的错觉。很奇妙，有时是《欢乐颂》，有时是哥特，下次又会听见什么呢，很难说。这样的力量究竟来自何处，她一个小女孩心里系了多少疙瘩悟了多少道，才写出来的？后来才知道，佳妮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

如此看来，这三首歌的EP，有一条很有意思的线索：《一个人看小丸子》很萝莉，《晃动在眼皮上的阳光》很御姐，《冥光》很熟女。

这就是文艺女青年佳妮的三段，有性格无做作，有诗意无鸡汤。这个有意无意戳中时代G点的妹子，令人期待。

《一个人看小丸子》

这个时候姥姥是不是在厨房呢

这个时候姥爷是不是在买菜呢

这个时候妈妈下班会不会累呢

这些一切我从来没问过

离开家的时候 我觉得好快乐

以为外面的世界 只有自由的彩色

看到火车上妈妈忧愁的面容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为什么

晚饭时间到了窗外香味飘进来了

那是别人家开始开开心心吃饭了

我独自捧着碗 独自看着卡通片

眼泪却不知不觉掉下来了

有时候想起爸爸 他早就没音讯了

他似乎从我一出生就不太喜欢我

妈妈说那是因为 爸爸嫌我是女的

可是童年的的片段我还记得

我记得在除夕夜 奶奶家放的烟火

我记得吃到饺子里的糖有多快乐

我记得小时候 奶奶总喂我吃饭的

还记得爸爸对我流泪过

昨天给妈妈电话 她在电话里哭了

她说家里人总是吃不下饭担心我

我笑着说妈妈不要难过 我很好的

可眼泪却一点都不配合我

我会努力的 虽然我好累了

妈妈我不会不听你的话了

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放学陪我回家的小雪我想你了

伤心跑出家门的半夜 是非你陪着我

草鱼你个呆头你的外号我都还记得

还有凌晨陪我爬山的小罗

那时候那么多的幸福围着我

我却总是觉得时光好折磨

到现在才明白幸福其实很简单的

像那样慢慢的就很温暖了

我知道你们一直在远方祝福我

我知道我一直都让你们担心的

可是我长大了 我学会隐忍了

不会像从前那样任性了

我会努力的累一点没关系的

妈妈放心吧有上帝保护我

我们还会像以前那样 幸福的

我们还会像以前那样~幸福的

Woo~

编辑|小粉 文|二百个老年痴呆症患者

本文刊登于《文艺生活周刊》NO.117期

点击【阅读原文】收听《一个人看小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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