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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练塘看枫泾的各种水和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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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练塘看枫泾的各种水和画

高几


        暑期比较长,梅雨过后,天气仍不干净,总见着低矮的天空愁眉不展;而天地之间疏散着的白幕,让我们的呼吸有些沉重。有时候,乒乒乓乓打阵雷,天空立刻会高一点,但过后又渐渐下沉了。这七八月的天,让我流着并不畅快的汗,很无奈。

 

        于是逼自己上路,带着妻儿。不知道去哪里,完全凭一时的动念。就这样,在一个接着一个随意的念头闪现后,我拐上了一条熟悉的马路。曾经连续三年我每个工作日或骑车或开木兰在这条马路上,两旁是高大粗壮的榆树,巨大的树冠把整条马路变成了幽静而又凉爽的林荫道,乌黑的沥青,连车子驶过都悄无声息。眼前的这条马路,沥青仍然乌黑,两旁依旧是小河和水田,沉重的呼吸里是田野的清香;更加粗壮的榆树仍在路的两边,但巨大的树冠被截掉了,剩下两三米高的树杆立着,像古代守护着帝王陵墓的武士石像,英武,但了无生气。然而断枝处蓬勃地长着新的枝叶,告诉我们它们都有生命,还告诉我现在正是夏天。

        这条马路经过的第一个小镇,。,原是他的故居。曾经数次走进去,,还有他们的简朴、真实、人性、坚持、信仰和奋斗。所以我们成功了。他的旧屋已经修葺一新,锅灶、床铺、桌椅都是簇新的青灰,远远看去,依稀是当年的旧貌。走近一看,却忽然消失了历史的痕迹。于是我很快领悟,惦念伟人,如果不是心底的至诚,就应该远远地瞻仰而不要走近。所有形式上的奢华,都无法解释伟人的高尚情怀。或许,只有旧屋旁经年不止的市河港里的流水,看着千年来人间的故事,一边叹息,一边依旧匆匆地“逝”去。“评价”无论如何都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而沉默有时候又是最好的评价。

 

        。我还在“武士”们的中间,耗费着能源。榆树,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树上色彩斑斓的毛虫,查字典知道那是榆斑蛾的幼虫榆星毛虫。皮肤被毛虫的毒毛蜇到,立即就火辣辣地疼,而且要持续很长时间。小时候这样的“受伤”很多,都是在捕知了的时候。锯掉树冠是为了消灭毛虫?也未可知。我对虫茧蛾或者虫茧蝶这种生命形式非常敬佩,历经着生-死-生-死,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但不知道两个生命的思维是否连续。假如我有这样的生命,我宁愿那是不连续的。饥荒年代,榆树叶是可充饥的食物,不知道味道如何,想必是苦的。

 

        “武士”们一排排地向身后退去,约三十公里的马路似乎到了尽头。这里已经是上海最西南的古镇——枫泾。再往西,是浙江省的境界了。也许是因为江南水乡,在上海以水命名的村镇比比皆是,枫泾即为一例。其它诸如泗泾、青浦、金泽、松江,傍水而居终成集市,水既是生命的组成元素,也是生命得以延续不可或缺的物质。水是文明的源泉。青浦福泉山的崧泽文化,松江广富林的龙山文化,据说代表着如今上海最早的文明。

        枫泾古镇沿河而筑。在城市里常常见到的十字路,在这里被两条十字相交的小河代替。这就是枫泾著名的三桥,清风桥、竹行桥、北丰桥连接着被小河隔开的四块土地。走过竹行桥,穿行在市河边生产街的黑色廊棚中,虽然热浪滚滚行人稀少,但满眼依稀仍是昔日繁盛的商业景象。村妇村夫或荷担而行,或席地而坐,兜售着腌菜、熏拉丝、状元糕。酒肆、茶坊无不窗明几净,静悄悄地待客。小青砖铺设的路,似乎有地底的凉气冒出来。

 

        跨过泰平桥,就到了对岸的和平街。民居枕河而建,一般的重檐叠瓦、小窗窄户。河埠泊着数条小船。于是就登船,任由船夫摇着桨,在市河里凌波游荡。两岸或古桑虬髯,或红花烂漫,或勾栏亭阁,或近水楼台,在水面上的微风里,摇曳着古韵。河水虽不是很清,但被木浆拨划出来的漩涡微笑着,生动又温柔。石柱上的绿藓在水面下轻盈地漂浮。

 

        大约凡江南古镇必是桥乡。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普遍性。蜚声海外的周庄,有双桥;朱家角,则是上海地区最早最大的五孔石桥——放生桥;而金泽的万安桥,建于公元1260年的宋朝景定年间。在建筑领域,无论从形式还是从艺术来讲,“桥”都不是个例外,跟“塔”很相似。桥代表着我们的智慧和文明,是古镇的灵魂。

 

        桥的成功,我认为,和水,息息相关。水上和水中的生活是别陆地之有的情趣的。秦淮河的彩船,西子湖上的画舫,令文人雅士怦然心动的,除了歌妓舞女的容貌和文才,还有水的脉脉的如碎步一般的温情。手或足浸在清澈的水里,是不是感觉微微酥痒呢?当然,这不是水给我们的感受的全部。

        水是软而宁静而温柔的,即便如海上的怒涛,也并非水的本性,或者成于风,或者成于海底的地震和火山喷发。因此,总的说来,水是乐意让人亲近的。在我的印象中,以女性为水神的,大致都是美丽温柔的。男性则相反,无论是河伯还是波塞冬,据说都在女色上贪得无厌,动不动就发脾气。我想大多数人宁愿喜欢女性的水神,比如潇湘妃子。水温柔,但水也很难驾驭,它的柔是刚的强劲对手,而且最终能克了刚,鲧因此而丧生。我们的择水而栖,是因为我们与水相同的渊源。

 

        小时候看到过小丁漫话,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其幽默所诠释的深意,但仿佛每次都忍俊不禁。没想到小丁的祖居就在这水乡枫泾。走进丁聪漫画陈列馆,最吸引我的倒并不是漫画,而是满满几大橱的中国文学、欧洲文学、亚洲文学和艺术绘画类藏书。只有这些书才能解释丁先生的创作成就的由来。上世纪三十年代就已经执中国漫画界的牛耳,丁聪真的非常英俊。程十发的祖居也在这里,知道他已是我能自食其力的时候了。我的老板准备打造一个具有人文气质的度假俱乐部,请了一批艺术家出谋划策,其中就有程十发,记得还有唐云、白杨、苏春生等人。后来,唐云去世,白杨去世,俱乐部不得不走上逐利的道路,“人文”几乎烟消云散,除了我的老师新加坡艺术家陈先生和他的弟子们留下的软的硬的作品。

 

        在枫泾所有的人文景象中,最如雷贯耳的是金山农民画。很多枫泾“农民”以家庭为单位投身到艺术世界,开创了艺术的新境界。中洪村位于枫泾镇西北,是金山农民画的发源地。在中洪村的农民画生态休闲园,来自祖国各地的农民画集聚一堂,以浓色重彩描述着我们美好的生活。看农民画好比喝铁观音,第一口很浓很有味,第二口似是而非俗里俗气,再一口苦中有甜雅俗共赏。农民画的主题多半是乡土人情,因为这是我们永恒不变的生活。农民画的要义并不以图形创意为主,而在填色的构思。一张色彩艳丽的农民画,如果没有明显的色调的不协调,就突显出画家的非凡功力了。装帧精美的大红大绿很适合布置孩子的房间。单色、冷色等超现实主义的简约艺术,与农民画是完全相反的表现手法。它们同样都给人美感。

        走出中洪村,天气依然闷热,我却汗不敢出,忽然忘记了记忆。别致的古镇,别致的水,别致的画,像伍迪艾伦的电影,凑成我脑海里无法阅读的记忆。北丰桥逸的“三桥人家”里,整洁的老板娘,干净的四方桌,鲜美的豆腐花,让我暂时无虑热和热带来的失忆。走到和平街上的“人民公社”,看到“样板戏”年代的“样板房”,标语、口号、。可惜,因为我的年轻,我没有被深深地震撼,更没有升起“革命”的激情。


        2017年8月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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