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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柏青: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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馄饨乃著名的传统馅制食物,非常普通,实质上为一种小吃,将面团加工成极薄的片皮,添加馅料,按一定技巧包住,入锅煮熟,加汤料,调味而食。馄饨的问世,大概有2500年历史,山东济宁出土春秋晚期一国君墓,有铜盅面食,呈三角形,每个长约56厘米,宽约34厘米,有的认为,此乃馄馄。

 

面食类食物之中,我最喜欢吃馄饨,虽然也很喜欢吃羊肉面,但馄饨的清香鲜美,荤素搭配,这是羊肉面抵不过的。馄饨味鲜,尤其是自家包的,可调得很味美,特别钟情于荠菜鲜肉馄饨,很小的时候,我可以一口一只馄饨,直接塞进嘴里,满口的,都是舒服。这种习惯,一直延续至今。毕竟,这种吃相,不太雅观,也有碍观瞻,经过自我礼仪修正,改为分两口食用,但节奏无法放慢,天生馋佬呸,没有办法,等一碗馄饨,可开心一天,本性难改,此乃自幼养成的习惯。

 

小时候生活在弄堂里,常常盼着大人包馄饨。弄堂口,有小菜场,购买馄饨皮等食材超级方便。挑选包馄饨的猪肉,要稍带点膘,纯精肉剁成的肉糜,不肥;不肥,则不嫩;不嫩,也就意味着不鲜。先将猪肉洗净,切成小块,再剁成肉糜。这活我经常做,左右手轮流开工,砧板上,肉被剁得很细很碎,连同葱姜。大人则将荠菜洗清爽,在滚烫的水里焯一下,捞出,拧干,切碎,和肉糜相拌,再敲几只鸡蛋,添精盐,料酒,拌匀。北方人所说的馅儿,上海人俗称的馄饨心子就做好了。

 

馄饨皮呈梯形,高约7公分;底宽,差不多也是7公分,薄薄的,面上有一层白白的面粉,以防皮子相互粘连。包馄饨时,左手掌托一张馄饨皮,右手以筷夹一小团肉糜,;旁置一小碗,盛清水,右手食指蘸一下清水,在皮子上方边缘一抹,然后将皮子折叠,再捏着皮子一转,心子部位往上一翘,两端合拢,一只漂亮的大馄饨,很挺括地立足于桌面,象只大公鸡,不轻易言倒。

 

那时弄堂,家家屋浅,与邻居隔窗相望,谁家烧菜做饭,谁家吃面,谁家包馄饨,谁家男孩带女孩子回家睡觉,左邻右舍一清二楚。那时邻里和睦,不象现在,老死基本不相往来。那时,包好的馄饨,总要送分几碗给邻居,已成为习惯,这是礼尚往来,也是上海人的处事规则,因为人家早已在等着。假如不送,会显得小气,面子关系难以处理,进而影响邻里关系。所以也盼着人家包馄饨,送一碗来。有一趟,家里准备的是饭菜,隔壁邻居在包馄饨,我跟阿娘讲,想吃馄饨,又不便开口去盛一碗,只得在家里等,但左等右等不见动静,我阿娘催我先吃饭,刚吃完,隔壁端来一碗馄饨。因他家有客人,先招待客人,然后再端邻居。此时我已吃饱饭了,但我嘴馋,又将大半碗馄饨吃了,结果胃很涨,难受了大半天。


 

那个年代没有冰箱,包出来的馄饨,除了自家吃,再端给邻居几碗,余下的,存放时间不宜长,只好煮熟,做冷馄饨。冷馄饨在吃时,可用沸水再烫一下,但味道终不如先前的。也有用油煎一下,俗称油煎馄饨:铁锅,薄油,中火,放入冷馄饨,哧啦啦,青烟四起,待到馄饨底部被煎黄,焦香味飘来,就基本好了。捞出,蘸点酱油,或者是醋,味道蛮灵的,也可过过泡饭吃,既可当菜,也是主食。

 

现在有了冰箱,包一趟馄饨,多下来的,可存放冰箱冷冻。前几天,在家做宅男,包馄饨,荠菜鲜肉的,心子放得多,很饱满,5元钱的皮子,约可包70只馄饨,冻进冰箱40只。第二天早餐,煮了8只解馋,但经过冰冻的馄饨,其味道不如现包现煮的来得鲜嫩。

 

在家里吃馄饨,固然可调理得精致些,在外面吃,则另有趣味。有一年冬日,大雪节气,浦东一乡村人家,朋友一桌麻将正酣,我们一桌不打牌,则聊天,喝茶一下午。红茶刮油水,很快,肚子饿了,离饭口尚有一段时间,弄眼点心吃吃吧,选择了馄饨。用土灶大锅,柴禾,烧煮出的馄饨,乃另一种乡情。

 

而在上海老西门,也有隐藏石库门深处的私房馄饨,完全是老城厢风格的,很干净,馄饨包得很细腻,味道不错。中华路靠近云南南路,有一条石库门弄堂,里面有家馄饨店,店主敬业,很晚也供应。当秋月升起,弄堂过道,几张桌子,几把凳椅,昏黄的灯光下,吃着热乎乎的大馄饨,菜肉馅的,汤料是肉骨头和黄鳝骨头熬制的。吃热了,用餐巾纸擤一把鼻子,呼吸畅通,神清气爽,边吃边看着对面的大境阁,那里有一段上海仅存的城墙,这感觉真好。

 

至于在饭局应酬要喝酒,事先以馄饨充饥空腹垫底,以便拼老酒而不易醉,这似乎是对馄饨的不敬了……


(何柏青2017.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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