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优质茶叶交流组

艺术与哲学,受教于许山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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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讀過很多遍後,看到這一段,會很有感觸,就是這兩個小孩子哪裡想得到他們此後的因果。在賈家家敗人亡以後,巧姐兒剛好是板兒他們家救濟的。在西方美術史中,達·芬奇一直在畫一幅畫,就是《岩窟聖母》,畫的是聖母的兒子耶穌和施洗約翰。在盧浮宮就存有兩幅,大英博物館也有。我們知道耶穌後來被釘在十字架上,施洗約翰因為莎樂美被砍頭,各自有各自的命運。而在達·芬奇的這幅畫中,耶穌還是一個嬰兒,施洗約翰也只是一個小孩,兩人天真爛漫地彼此對視、微笑。我想達·芬奇的寓意可能是:人在那樣的狀態下,不知道後面有什麼東西在等他,這其實有一點東方哲學的意味。所以巧姐和板兒的這段看起來有點像小孩子在玩,可是你會感覺到其中隱喻著某些東西。


  大家吃完了点心,贾母又说要带刘姥姥去栊翠庵。注意下面这场戏,刘姥姥要去妙玉修行的地方,这对妙玉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妙玉的分别相

 

  好,大家來細看這一場戲:「妙玉忙接了進去」,因為賈母到了,妙玉不敢怠慢;她也不可能站在廟門口說:我不要這個鄉下老太太進來。「至院中,只見花木繁盛」,賈母笑著說:「到底是他們修行的人,沒事常常的修理,比他處的越發好看了。」這裡好像要借賈母的口特別提醒我們,櫳翠庵是一個修行的地方。等一下我們就會看到這個修行的人,是不是真的在修行。「一面說,一面便往東禪堂來。」東禪堂是妙玉打坐修禪的地方。「妙玉笑往里讓。賈母說:‘我們才吃了酒肉,你這裡頭有菩薩,衝了罪過。我們在這裡坐坐罷,把你的好茶拿來,我們吃一杯就是了。’」過去的人覺得,喝了酒、吃了肉,不能到廟里去,因為會衝撞了菩薩,因為菩薩是禁酒、禁肉的。


  「妙玉聽了,忙去烹了茶來。寶玉留神看他怎麼行事」,就是看這個修行的人,怎麼面對供養你的大戶人家。「只見妙玉親自捧了一個海棠花式雕漆填金雲龍獻壽的小茶盤」,這個雕漆小茶盤外面是海棠花的形狀,上面的花紋是雲紋和龍紋襯托著壽字,中間還鑲著金。「裡面放一個成窯五彩泥金小蓋鐘,奉與賈母」。「鐘」是一種茶杯,底下有一個茶托,上面有一個蓋子。喝的時候一隻手拿著茶托,用另一隻手的兩個指頭夾著茶蓋上的紐,稍微打開一點,剛好可以擋住茶葉,又不會讓茶氣跑掉。我們常常看到上一輩人穿著旗袍,在喝這種茶鐘,你會感覺到他那種姿態里有一個記憶。「成窯」就是成化窯,明朝成化年間的五彩瓷器,是最講究的,先用釉料畫出非常細的花卉草蟲,然後再描上金。所以現在的國際拍賣市場上,成化瓷器都是貴得不得了。有人叫它「成化鬥彩」,也有人稱它「成化五彩」,「鬥彩」是有點爭奇鬥艷的意思。


  這時我們已經感覺道:天啊!這個妙玉是這樣修行的。賈母也不是好惹的,一眼看出妙玉的講究,說:「我不吃六安茶。」六安茶是安徽出產的一種非常名貴的綠茶。我們現在去別人家做客,哪有說我不喝六安茶的,好像要整別人一樣。妙玉笑著說:「知道。這是老君眉。」「老君眉」是一種焙得比較熟的茶,賈母大概覺得綠茶比較傷胃。「老君眉」還有形容這個茶葉像老人眉毛的意思。你看在這個對話里,妙玉和賈母都有一種講究,劉姥姥在旁邊根本聽不懂,這就顯出了一種文化上的落差。


  「賈母接了,又問是什麼水。」這才是真懂喝茶,我們現在喝茶大概不會問人家這是什麼水。妙玉說:「是舊年蠲的雨水。」「蠲」這個字有除去、澄清的意思,就是經過澄清的舊年的雨水,民間又叫「無根水」。「賈母便吃了半盞」,然後笑著遞給劉姥姥說:「你嘗嘗這個茶。」這個動作好自然,可是其實並不容易,因為賈母是一個如此富貴的人,用的又是如此講究的茶杯,所以我覺得賈母這是在修行。


  你看看劉姥姥的反應:「劉姥姥接來一口吃盡。」鄉下人哪懂什麼品茶,口渴了喝就是了。然後笑著說:「好是好,就只淡些,再熬濃些更好了。」「淡」是給品位很細緻的人品的,她把這當成是鄉下的茶,多熬一熬,最好熬一大桶放在路邊,給人解渴那樣。說得「賈母、眾人都笑起來」。


  再看其他人,「都是一色瓜皮青描金的官窯新瓷蓋碗」。我們知道宋代五大名窯是指汝窯、官窯、哥窯、鈞窯、定窯。其中的「官窯」是南宋朝廷專設的御用瓷窯,在杭州附近的山上開的新窯口,由官方親自指導。現在杭州專門成立了南宋官窯博物館,大家如果去杭州的話,可以參觀一下那個博物館,做得非常好。我也曾去過,是走在玻璃上,看底下遺址的狀況,還有幾個成品,可以輔助瞭解當年的官窯。官方的東西有時候會比較炫耀,但因為南宋有很高的文化,所以雖是官窯,卻非常淡雅,有一種文人氣質在裡面。這種官窯非常珍貴,南宋以後就製作得很少了。到清代就有了仿官窯,而且裡面加了描金,真正的南宋官窯是沒有描金的。「瓜皮青」是一種淡淡的綠,有點像甜瓜皮的淡青色;「新瓷蓋碗」指的就是清朝仿官窯。


  倒了茶之後,「那妙玉便把寶釵和黛玉的衣襟一拉」,注意,下面是最重要的一段。妙玉雖然很尊敬賈母,可她還是覺得賈母的品位跟她不一樣;真正有品位的就是寶釵和黛玉兩個人,所以妙玉拉她們去別處喝。你看,妙玉的分別相到了這個程度,不要說她看不起劉姥姥;其實在她心裡,連賈母也看不起。所以等一下會看到,賈母喝的是舊年存下來的雨水,而黛玉她們喝的是梅花上掃下來的雪融化的水,這裡全都在講妙玉的分別相。她心裡可能覺得,這些東西給賈母她們喝,有些糟蹋了,她要給懂的人喝。


  我覺得她這麼想並沒有錯,品位本來就是如此。假如你碰到一個知音,真正懂那個音樂,懂那個茶,你會有一種快樂。可我同時想講的是,修行到最後,就是要碰到這個東西:當你最珍惜的東西被糟蹋、踐踏的時候,你要怎麼去修行。

 


 

  妙玉的講究與寶玉的世法平等


  下面這段很有趣:「二人隨他出去,寶玉悄悄的隨後跟了來。」妙玉沒有請寶玉,可是他看到了,覺得她們一定要幹甚麼,所以也跟了來。「只見妙玉讓他二人在耳房內」,就是旁邊的一個小房間,「寶釵便坐在榻上,黛玉便坐在妙玉的蒲團上」。這裡面也有隱喻,黛玉坐在妙玉日常打坐修行的蒲團上,她大概也要修這個行。「妙玉自向風爐上扇滾了水,另泡了一壺茶來。」你看妙玉多麼看得起這兩個人,親自扇火煮水。


  寶玉剛開始在偷看,後來就走了進來,笑著說:「偏你們吃梯己茶呢。」「梯己」就是「體己」,我們現在也這麼說。三個人笑著說:「你又趕了來作什麼?這裡並沒你吃的。」就有點故意逗他。妙玉剛要去取杯子,「只見道婆收了上面的茶盞來」,道婆就是與妙玉一起修行的尼姑,她把剛才賈母、劉姥姥等人喝過的茶杯要收進來。「妙玉忙將那成窯杯命道婆:‘不用收了,擱在外頭去罷。’寶玉會意,知為劉姥姥吃了,他嫌臟不要了。」所以這一回全部在講妙玉的潔癖,一層一層的潔癖。


  「又見妙玉另拿出兩只杯來。一個旁邊有耳,杯上鐫著‘瓟斝’三個隸字。」「瓟」跟「斝」都是瓜,「斝」這種器物有一點像爵,不過爵是酒杯,上面有一個流口;斝是溫酒的,沒有流口。瓟斝等於是用瓷器仿古代青銅器斝的形狀製成瓜狀的茶杯,你看,妙玉玩古董玩到了什麼程度。上面除了「瓟斝」三個隸字,「後有一行小真字是:‘晉王愷珍玩’」,「小真字」就是楷書,「又有‘宋元豐五年四月眉山蘇軾賞於秘府’一行小字」。你看這個東西多了得,王愷收藏過,蘇東坡賞鑒過,現在拿到蘇富比去拍賣,價格也是嚇死人。「妙玉便斟了一斝,遞與寶釵。」


  「那一隻形似鉢而小,也有三個垂珠篆字,鐫著‘點犀’。」大家知道篆書相比隸書、楷書,曲線比較圓潤,所以用「垂珠」來形容。「」是一種器皿,「點犀」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以前人們認為犀牛角里那越來越細的空間,是有靈性的。「妙玉斟了一與黛玉。」


  你可以看到兩個人喝茶的器具都講究到如此程度,比那個成化窯的杯子還要講究。這種東西妙玉根本不會拿出去,只給有品位的寶釵跟黛玉用。然後「仍將前番自己常常吃茶的那只綠玉鬥斟與寶玉」,妙玉用自己的杯子倒茶給寶玉。很多學者在這一段大做文章,認為這是對妙玉的諷刺。我倒覺得這是對妙玉的同情,妙玉真正要修行的,恰好就是這個部分。


  寶玉就跟她開玩笑說:「常言‘世法平等’,他兩個就用那樣古玩奇珍,我就是個俗器了。」寶玉表面是在逗她,但其實有點醒她的意思:你不是修行人嗎?不是說世法平等嗎?所有的東西、所有的人都是一樣,你為什麼還有這麼大的分別心?妙玉說:「這是俗器?不是我說狂話,只怕你家裡未必找的出這麼個俗器來呢。」


  你從這話可以聽得出,妙玉有多麼自負。她的孤僻也源於她的自負。寶玉趕忙笑著說:「‘隨鄉入鄉’,到了你這裡,把這金玉珠寶一概貶為俗器了。」這當然是寶玉安慰妙玉的話。可是你有沒有發現,寶玉這句話其實還是在開示妙玉:出家人不是應該把金玉珠寶一概貶為俗器嗎?可你似乎還是有很大的分別心。


  「妙玉聽如此說,十分歡喜,遂又尋出一隻九曲十八環一百二十節蟠虯整雕的湘妃竹根的一個大海來。」還有一個東西是妙玉更得意的,就是一隻用整個竹根雕的大海碗。大家知道竹子根部的節很密,所以有一百二十節很密很密的根。「海」是古代的一種酒器,因形狀似碗,所以也叫「大海碗」。她說:「就剩了這一個,你可吃的了這一海麼?」有點在調侃寶玉。寶玉喜得忙道:「吃的了。」妙玉笑著說:「你雖吃的了,也沒這些茶糟蹋。豈不聞‘一杯為品,二杯即是解渴蠢物,三杯便是飲牛飲驢了’。你吃這一海便成什麼?」所以你看,妙玉諷刺人是脫口即出的,可寶玉很少諷刺人,他總在講「世法平等」。

 


 

  品位是一個無底洞

 

  妙玉諷刺寶玉,說得寶釵、黛玉、寶玉都笑了。妙玉於是執壺,「只向海內斟了約有一杯。寶玉細細的吃了,果覺輕清無比,贊賞不已」。容器雖大,可她只倒了一小杯。注意「輕清」這個詞,就是最好的茶品起來感覺卻像沒有。劉姥姥為什麼喝不出來,就是因為太淡。


  妙玉正色道:「你這遭吃茶是托他兩個的福,獨你來了,我是不能給你吃的。」人就是這麼奇怪,心裡有愛又不能面對的時候,他會講反話。妙玉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最盼望的,是給寶玉喝。寶玉笑著說:「我深知道的,我也不領你的情,只謝他二人便是了。」寶玉很聰明,當然不會點破。妙玉聽了方說:「這話明白。」


  注意下面這段,黛玉被認為是《紅樓夢》里品位最高的女孩子,結果卻被妙玉諷刺了。我們前面說過,《紅樓夢》里用「玉」這個字做名字的只有四個人:寶玉、黛玉、妙玉,還有一個蔣玉菡。所以一般人都認為,「玉」這個名字在《紅樓夢》里有特別的意義。這裡我們看到,三個「玉」遇到了一起,妙玉諷刺完寶玉,現在又要諷刺黛玉了。


  黛玉問:「這水也是舊年的雨水麼?」妙玉冷笑道:「你這麼個人,竟是大俗人,連水也嘗不出來。」大概從來沒有人說黛玉是俗人,可妙玉竟然說她是個大俗人,連水都嘗不出來。所以你可以看到在某一種品位上,人是可以這麼孤僻的,就覺得別人怎麼都聽不懂這麼好的音樂,看不懂這麼好的文學。


  妙玉說:「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著,收的梅花上的雪。」「玄墓山」在蘇州,現在還在,山上原本種了很多梅花,如今也許已經被破壞得蠻厲害了,因為很多人讀了《紅樓夢》,都往那邊跑,都想收梅花上的雪。大概梅花開放的時候,落在上面的雪,會帶有梅花花蕊的香味。她說「共得了那鬼臉青的花瓷甕一甕,總捨不得吃,埋在地下。今天夏天才開了,我只吃過一回,這是第二回」。「鬼臉青」是一種深藍色釉彩的瓷器,過去的人認為,人死的時候,臉會發青、發藍,所以把那種藍釉叫鬼臉青。

柏拉圖說:「真正純粹的最高的美,是超越感覺世界的最終的存在,即觀念。美感不外乎是靈魂在迷狂狀態中對美的觀念的回憶」。

       藝術就是,不憑藉法則也能創造出典範來。莊子說:「從心所欲而不逾矩」,孔子說:「猖狂妄行而蹈於大方」。  

       我們現在可能需要重新思考一個觀念:我們是不是一定要傳承?其實我們掌握規律、探索規律比傳承更重要。不管是哪種藝術,它肯定存在著眾多的已被發現的、被人們重複使用創造無數次的規律,這些被發現、使用無數遍的規律,經過古代藝術家的非常個性化的傑出創造,演繹為風範不同的藝術樣式。這就是我們的絢爛多姿的藝術史。但是在已發現的美麗視覺世界之外,一定還有很多潛在的還沒有被發現的,在現存規律以外的極致的美,它們隱藏在冥冥之中,隱藏在浩渺的世界當中,等待我們去發現。 我是這樣想的。

       诗到无人爱处工,诗到令人不爱时,俗人犹爱未为诗。诗歌到了没有俗人喜欢的时候才算精妙。  “诗到无人爱处工”出自陆游的《明日复理梦中作》:“白尽髭须两颊红,颓然自以放名翁。客从谢事归时散,诗到无人爱处工。高挂蒲帆上黄鹤,独吹铜笛过垂虹。闲人浪迹由来事,那计猿惊蕙帐空。”    客从谢事归时散,诗到无人爱处工。客人自从我退休不管事之后都不来了;诗写到没有一个人喜爱、也就可以算是工整了!

     《易》說:「道成而上,藝成而下,上焉者視道为高深,口能言而語不詳;下焉者習藝之庸俗,言無文而行不遠。」


王微(約453年)說得很全面,他的《敘畫》首句即指出:「圖畫非止藝行(古代藝同於技),成當與《易》象同體。」其意是繪畫不居於技術的行列,應當與聖人所作的《易》相同等。又說:「豈獨運諸指掌,亦以明神降之」。

       唐•符載有一段記載張璪畫松的話可以幫助我們對此段話的理解,也可以幫助我們進一步了解王微這一精神的意義和理論上的影響:「觀夫張公之藝,非畫也,真道也...」


        蘇東坡《琴詩》:「若言琴上有琴聲,放在盒中何不鳴。若言聲在指尖上,何不於君指上聽。」郭若虛云:「凡畫,氣韻本乎游心。」蘇東坡云:「技進而道不進則不可」(《跋秦少游書》)。

       心為技巧不及之地,但技巧必為心所役。

       也許科學並不發達無法證實上帝的存在,只有老子明白「道」,「象帝之先」,「先天地而生」,「天法道而有萬物」。然而,「明道若昧」又「唯恍惟惚」,只有在「窈兮冥兮之中」,才有「其精堪真」,「其中有信」。


        為求筆底生氣足,

        常懷天下苦人多。

一)詞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則自成高格,自有名句。五代、北宋之詞所以獨绝者在此。

     (二)有造境,有寫境,此“理想”與“寫實”二派之所由分。然二者頗難分別,因大詩人所造之境必合乎自然,所寫之境亦必鄰於理想故也。

     (三)有有我之境,有無我之境。“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里斜陽暮”,有我之境也;“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鳥悠悠下”,無我之境也。有我之境,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無我之境,以物觀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古人为詞,寫有我之境者为多。然未始不能寫無我之境,此在豪傑之士能自樹立耳。

     (四)無我之境,人惟於靜中得之。有我之境,於由動之靜時得之。故一優美,一宏壯也。

     (五)自然中之物,互相關系,互相限制。然其寫之於文學及美術中也,必遺其關系限制之處,故寫實家亦理想家也。又雖如何虛構之境,其材料必求之於自然,而其構造亦必從自然之法律,故理想家亦寫實家也。

     (六)境非獨謂景物也,喜怒哀樂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寫真景物真感情者,謂之有境界。否則謂之無境界。

     (七)“紅杏枝頭春意鬧”,著一“鬧”字而境界全出;“雲破月來花弄影”,著一“弄”字而境界全出矣。

     (八)境界有大小,不以是而分優劣。“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何遽不若“落日照大旗,馬鳴風蕭蕭”?“寶簾閑掛小銀钩”,何遽不若“霧失樓台,月迷津渡”也?

     (九)嚴滄浪《詩話》謂:“盛唐諸公唯在興趣。羚羊掛角,無跡可求。故其妙處,透澈玲瓏,不可湊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影,鏡中之象,言有尽而意無窮。”餘謂北宋以前之詞亦复如是。然滄浪所謂“興趣”,阮亭所謂“神韻”,猶不過道其面目,不若鄙人拈出“境界”二字为探其本也。(静安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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