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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 再婚合集(56-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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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  请勿对号入座


— 56—



这天,谷雨惊喜地收到麻杆儿打来的电话。

麻杆问:“谷大哥,谷文军的轿车是不是还在你手里?”

谷雨说:“在我手里。怎么啦?”

麻杆儿说:“他欠银行的贷款还不上,银行正追查我老公的责任呢!”

谷雨说:“你老公不就是个办事员吗,要追究也应该追究领导的责任啊!”

麻杆儿说:“那里,是背着主任办的。谷文军说几天就能还上,结果还不上了。”

谷雨说:“你老公胆子也太大了。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麻杆儿沉默了一会儿,说:“是怕你们再来我家缠着不走,才编的瞎话。谷大哥,能不能把谷文军的车给我,多少可以抵债?”

谷雨说:“不行,他还欠我三万呢!”

麻杆儿说:“谷大哥你行行好,我们跟亲戚朋友都借遍了,也不够还贷款的。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到时还不上,就开除我老公的公职。”

麻杆儿说着就啜泣起来。

谷雨心里想,当初你们联手骗人时想嘛了?就没想到这是作孽么!

谷雨说:“去找谷文军啊,这事也不能全压到你身上!”

麻杆儿说:“谷文军已经被拘留了。这倒好,他宁可被判刑,死活不还账了,。”

谷雨说:“他不是有房产吗?”

麻杆儿说:“这个王八蛋,早有准备,把房证过户到他老婆的名下了!”

谷雨说:“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了。不过,你们若卖楼的话,我可以帮你卖个好价钱。”

说完,谷雨关了手机。心想,用不着找高姐了,相信麻杆儿还会再来找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有必要去见见谷文军,把车的事敲实。

,像临时租赁的大车店,只有谷文军一个人,显得空旷,低矮,黑暗,一地通铺,用木板搭成的,高不盈尺。中间有条过道,一盏电灯,像鬼火似的亮着,谷雨走进去的时候,本能地猫腰低头,担心被房顶撞了脑袋。看守是个瘦老头,放谷雨进去后,“咣”一声把铁门锁上了。屋子里更黑了。

谷文军躺在通铺上,见有人进来,便坐起来。看清是谷雨,一时惊呆。

“大哥,你来干什么?”谷文军问。

谷雨说:“来看看你!”

说着,谷雨把一个塑料袋放在谷文军面前,里面是一条烟,一瓶白酒,两挂华生香肠。

谷文军说:“谢谢大哥!”

谷雨问:“进来多长时间了?”

谷文军说:“十多天了,看门的张老头说,我也快走了。”

谷雨说:“这老头挺好说话,一说就放我进来了。”

谷文军说:“张老头挺正直,说银行的钱不造白不造,光兴当官的贪啊!”

“哦?”谷雨先是一愣,接着就笑起来。“有意思!”

谷文军问:“大哥,我那车还在你手上吗?”

谷雨说:“在。,我说你欠我钱,用车抵了。今天麻杆儿又问我,想要车。”

“麻杆?”谷文军疑惑地问。

谷雨说:“就是小臧呀,长得跟棍儿似的,都叫她麻杆儿。”

“噢,”谷文军说,“千万别给她,这个婊子!”

谷雨感到诧异,问:“你们之间有过节?”

谷文军说:“当时是她撺掇我收购小枣,说能帮我贷款,但要给中间人10%的好处费。弄半天是他老爷们儿办的。”

谷雨问:“收的枣呢?”

谷文军说:“全烂了!这娘们儿把她亲戚的枣不管好坏,全收来了。中间还吃差价!”

谷雨说:“你让我说你啥?你爹知道吗?”

谷文军说:“不知道。”

谷雨说:“不好好上你的班,跟这种下三烂掺和吗?”

谷文军说:“这个骚货,一个劲儿地勾搭我,喝了点酒,就跟她上床了。也别说,比你弟妹花活多多了!”

“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谷雨说。

谷文军淫邪地笑了笑。

谷雨说:“这样吧,你写个字据,就说把车抵债了,到时候车还是你的。不过,拿不钱来我可不给你,不收你存车费就不错了!”

谷雨从包里取出纸笔,谷文军写好了字据。

谷雨看了看说:“把时间改一下,不能写今天。”

按发生的时间,谷文军又重写了一张。

谷雨收好,说:“麻杆儿两口子也该治一治,报应!你小子以后再不要胡闹了,记住了吗?”

谷文军说:“记住了!”

从拘留所出来,被阳光一照,谷雨有些晕,半天才恢复正常。

董婉打来电话,说:“你不在作坊呆着,跑出去干吗?”

谷雨想逗弄一下董婉,说:“让你找高姐,到现在你也没找到。我只好自己找了。”

董婉说:“谁说我没找,我已经找到了。她说麻杆儿也找她了。”

谷雨问:“是卖楼吗?”

董婉说:“开始是借钱,后来说到卖楼的事了。”

谷雨说:“OK!”

董婉说:“你赶紧回来吧,我几个干姐妹都在,多年没联系了。”

谷雨说:“你们老娘们儿的事,我掺和个什么劲儿?”

“都想见见你这小妹夫呢,大姐、二姐、三姐、二姐夫、三姐夫都到了,你赶紧过来吧,一块儿去老石头饭店,二姐请客。”

路上,谷雨想,二姐请客,二姐夫三姐夫都到了,为什么没有大姐夫呢?多年没联系,也没听董婉说过,现在突然全冒出来了。肯定是董婉招惹的,这个董婉啊,比以前越发张扬了。

来到董婉楼下,他们已经在路边上等着了。谷雨下了车,董婉一一介绍。三姐夫上了副驾座,董婉和三姐坐在后座。二姐和二姐夫上了大姐的小乐驰。虽然初次见面,董婉的这三个干姐妹让谷雨印象深刻。大姐个不高,黑,一双黑豆粒儿眼睛有神,沿两个腮帮子隆起两道梁,托着很高的两个颧骨。女人颧骨高,杀夫不用刀,怪不得没有大姐夫。二姐人高马大,眼也大,嘴唇肥厚,是一副福相。三姐是个俊俏之人,面如粉玉,眼若秋水,很深的双眼皮,一看就是那种心软面善腰带松的女人。二姐夫不高不矮,眼大嘴大鼻子厚重,跟二姐蛮有夫妻相。三姐夫个高,瘦,但骨架很大,大长脸,看上去像匹瘦马,从面色上看,是酒色过度的颜色。等坐下来喝酒说话时,让谷雨没有想到的是,大姐还是个典型的泼妇,二姐则既泼也不泼,连说带唱。三姐不怎么说话,但也没有淑女那般优雅。

几杯酒下肚,二姐夫只是一个劲儿地憨笑,一笑两只虎牙便露出来。三姐夫很逗,叽哩咕噜学说日本话,“土豆的有,地里去挖,一挖一麻袋。”逗得大家大笑。

原来她们姐四个是一个单位的,都在建筑公司开小吊车。难怪她们粗俗放浪,是职业造就的。当时,董婉的父亲是公司一把手,谁不想方设法巴结董婉呢!

“她仨都是从农村出来。”钻进被窝,董婉捏弄着谷雨的小说。“老大离婚不长,老头子就死了。就跟李四狗子靠上了。李四狗子开白灰场,挺赚钱的。到末了把李四狗子也赶跑了。李四狗子疯了,掉灰池子里烧死了。白灰场就成她的了。”

谷雨说:“一看就不是好人样,小眼睛哧溜哧溜的,不骂街不说话。”

董婉说:“二姐人不错,泼泼辣辣们,当初她多穷啊,我给她往外一袋子一袋子背刨花,表面是刨花,底下全是小方子木。看大门的一看是我,连验都不验。”

谷雨问:“弄刨花干嘛?”

董婉说:“烧呗!做饭烧呗!”

谷雨说:“我看三姐人满善良,模样也俊俏!”

董婉说:“心眼好!就是爱搞对象,一勾搭就上勾!”

真让谷雨说中了。

董婉说:“有一回去外地作业,夜里让刘春生勾引到野地里干那事,。”

谷雨说:“人啊,有时还不如狗呢!”

感觉到董婉的手向小弟弟那儿游走,谷雨翻了个身。

“我今天去见谷文军了。”谷雨把情况说了一遍。

董婉说:“怪不得他跟小臧狼狈为奸呢!”

谷雨说:“男人遇上坏女人,甭想好!”

董婉说:“谁让你们男人个个都是吃腥的猫呢!”

“嗐,男人床上那点儿功夫啊,都是女人教出来的……”说着,就打起了鼾声。

 

— 57—




女儿打电话来,说她快毕业了,该何去何从?谷雨问她有什么打算, 女儿说想报考复旦大学新闻专业研究生。谷雨觉得女儿学的是法学专业,跨界去考研恐怕成功的概率极低。

谷雨说:“还是别离开专业,最好能把律师证拿下来。”

女儿说:“这个没问题。”

谷雨说:“那就不考研究生了。回来后把精力放在考公务员上。最不济可到律师所就职,律师也是很吃香的职业。”

女儿说,还是喜欢写作做记者。谷雨知道,女儿受自己影响太深,上小学时就背着他往少年报投稿,还真发表了。谷雨说:“记住,作家是生活培养出来的,而不是学院!”

女儿说:“好吧。这段期间是冲刺阶段,不能再出去做家教赚钱了。”

谷雨说:“别去了,专心学习吧!钱,我给你汇,三千够吗?”

女儿说:“我还有点儿,汇一千就够了。”

谷雨说:“别为难自己,吃好喝好,有好身体才能学习好!”
放下电话,谷雨把玉玉叫过来。

“你在作坊顶着,一会儿纸箱厂的业务员来。什么标识都不要,看看多少钱,差不多就把合同签了。另外,跟和姐和鸡奶奶商量一下,都上全班,黑白两班倒,每星期轮换一次。外甥说,王将军在北京找到一个合作单位,负责销售咱们的产品,咱散装发过去,由他们分装,以他们的名义销售。这样一来,只能让大家加时上全班了。”

王玉点头说:“明白!”

这个王玉还真是找对了,责任心很强,凡事一点就透。谷雨有意把她培养成自已的替身,正规单位叫助理。对一个成功的企业来讲,决策固然重要,但强有力的执行者更为重要。

谷雨正要出门,董婉来了,手里拿着一张报纸。

董婉问:“你又干嘛去?”

谷雨说,“我去给女儿汇点钱。”

董婉说:“老蛋也来电话要钱,我刚给他汇了一千。”

谷雨问:“他又要什么钱?这才十多号,生活费就花完了?”

董婉说:“花完了,他又不吃食堂,北京饭菜多贵呀。再说,同学们老是请他,他也得请人家吧?”

真是贵族学校。一个月三千块钱生活费居然不够!谷雨问过女儿,一个月生活费最多五百元,正常情况下才三百多元。

董婉说:“给,这是汇款单。从我的工资卡里汇的。”

谷雨说:“以后不许这样骄纵,一个月三千还少吗?吃什么?吃龙肉吗?”

董婉说:“后爹就是后爹,疼不着啊!孩子一个人在外容易吗?”

谷雨说:“这跟后爹扯得上吗?就是亲爹,也不能由着孩子的性子乱来!”

董婉说:“你知道给你女儿汇钱,汇多少谁知道?钱在你手里掌握着!”

谷雨说:“冲灯说话,我想多汇,女儿不要呢!她说挣钱多不容易啊!”

董婉说:“你女儿好,我儿子不懂事!”

谷雨说:“你怎么这样说话?让孩子勤俭点不好吗?你这样宠溺,只会害了他,他知道大人的辛劳甘苦吗?连续几个月了,老是这样,你问过怎么回事吗?”

董婉说:“你还不知道老蛋那性格吗,问也白问,他会跟你急!”

谷雨说:“不说清楚,以后就不多给,让他乞讨一回试试!”

董婉说:“这是当爹的该说的话吗?你不给我给,以后不用你的钱行了吧?”

说着,董婉转身要走。王玉拦住了她。

王玉说:“董姐,姐夫说的在理。”

“在什么理?”董婉眼里含着泪说,“不是亲生的就是不行。再说了,这买卖也有我一份儿,凭什么不能多给?”

谷雨再也控制不住了,吼道:“买卖给你,你来管,我走人!”

说完,谷雨大步走出办公室。和姐迎上来。

和姐说:“有话好好说,吵什么呀?”

谷雨说:“简直胡闹!你们做你们的事,不要管!”

鸡奶奶也走过来,说:“你真交给她呀?我们也不干了!”谷雨叱道:你跟着起什么哄?干活去!

谷雨又回到办公室。王玉还在劝董婉。

董婉说:“我也不知道这个私孩子会花这么多钱,问他又不说!”

谷雨说:“告诉他,我这个后爹当不当的也没什么劲。愿意上,除了学杂费,一个月就三千生活费,已经富余着了。不愿上,爱干嘛干嘛去!”

董婉说:“不用你还不行吗?”

谷雨说:“行啊!”

董婉抬起屁股气呼呼地走了。

王玉望着谷雨,不知如何是好。

谷雨拿起董婉扔下的报纸,又是卖性药的小广告。谷雨三把两把撕烂了,扔进废纸篓里。

不知为什么,这些日子,谷雨突然性冷淡了,任董婉如何挑逗,像木头人一样毫无反应。每次都不耐烦地说:“除了这个,还有没有正经事做?”索性不去董婉楼上住了,自己一个人呆在作坊里。他打电话问过医院的朋友,朋友说可能是心因性性功能障碍,是不是老婆伤害你了,对她太厌恶了?谷雨说没有,就是不想做那事了。朋友说,找找新的刺激,看能不能恢复?谷雨说,不许瞎说。

每到周六下午,谷雨就去金鼎佛堂听课。只有在那里,心才会静下来,脑子里一片清明。想起王维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入空门何处销。”果然说到心坎上。尤其见到蓝姐,会产生一种奇妙的愉悦感,心无杂念,就是想亲近她,跟她说说话。
 

— 58—



绿叶茶社称得上是老店了。一九八八年的时候,谷雨采访过茶社的老板。老板姓李,是服装厂的下岗女工,是当作自谋出路的典型去采访的。

谷雨和蓝姐走进茶社时,宽敞古典的大厅里只有两个桌上有人,看样子像是情侣。他们选择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户面北,可以清晰地看到马路上拥堵的汽车,匆匆的骑电动车的行人,还有空中飘飞的杨花柳絮,甚至连枝头突起的芽苞也看得清清楚楚,门窗隔音很好,外面的嘈杂与喧嚣,室内的宁静与温和,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大厅里排列有序的圆桌,跟古木轩出售的黄花梨家具颜色一样,古香古色,令谷雨费解的是,为什么都是波浪形的欧式风格呢?桌面上全部摆放着肇庆出产的颇像大理石的端砚,与桌面大小一致,紫砂的茶壶和茶碗儿就摆在砚池里。

谷雨和蓝姐相对而坐。昨天在佛堂约好,今天下午来这里喝茶。服务小姐问喝什么茶。

谷雨说:蓝师姐说吧!

蓝姐说:我平时不喝茶,谷师兄随意,我随着就是了。

谷雨喜欢喝铁观音,那股独特的清香让人沉醉。可是,这些年守着病妻,哪还有情调喝茶呢!跟董婉走到一起,根本就没有消停过,全忘了浓淡与沉浮。

谷雨说:那就来壶铁观音?

蓝姐说:好啊,你随意!

谷雨呷了一口茶,说:陈师姐对我讲了你的经历,遭受了那么大的磨难,是怎么挺过来的?

蓝姐说:为了孩子,也为了他!蓝姐叹一口气,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你吧。

谷雨说:我?我有什么好说的,两个字,悲哀!

蓝姐说:你和董大姐挺般配的,郎才女貌。

谷雨说:要说董婉这个人吧,不坏,也知道疼人。单纯我们俩的话,确实很好。可是她的儿子太让人闹心了,每次生气惹恼都是因为他!

蓝姐说:现在再说这些还有用吗?她找你就是为了她儿子。你自己既然承了,反悔不太好吧!

谷雨说:我不是反悔,而是往正道上引他,说到底也是为她儿子好!

这么多年这样过来了,你想给改变了,可能吗?况且,她夭折过一个孩子,你们男人不懂女人心!

这我知道。可是,孩子都二十大几了,还这样娇惯下去,能长大吗?今天约你来,就是想听听你,也是单亲妈妈,是怎么样培养教育孩子的,何况你还是两个儿子,都那么优秀!

蓝姐说:这个不能照搬,我是我,董婉是董婉。

谷雨说:借鉴一下嘛!有机会我想让你跟董婉谈一谈,她也信佛,有共同语言。

蓝姐说:不好!别忘了,我是单身女人,董婉会怎么想?她是爱你的,这还不够吗!

谷雨说:我怕将来我们的晚年幸福都会葬送在她儿子身上!

蓝姐说:不会的,她儿子还有其他劣迹吗?没有。不就是搞对象,好逞强吗?你应该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他孤独,他自卑,生怕别人瞧不起!我的两个孩子就是这样。

哦,谷雨沉吟了一下,说:这我还真没想到。

蓝姐说:你来佛堂听课也有一段时间了,凡事都是有因果的。我们学佛学什么?佛普度众生,怎么度?就是让你悟禅。禅是什么?禅是一种生活的智慧,是一种独特的思维方式。人人都有一颗禅心,尘世间太多的污垢蒙蔽了它。像一面蒙尘的明镜,无法清晰地映照出事物的真相,学佛的目的就是找回那颗被忽略已久的真心,将其荡涤干净。真心不显,妄心就会主宰我们,从而湮灭了快乐与智慧。

谷雨说:这道理我懂。

蓝姐说:你和董婉走到一起,是前世的缘,和她儿子也是。同事、朋友、亲戚、夫妻、父子等等,无不是缘,无不因缘。所以,要尽可能地用一颗善心和平常心去面对,结好缘,结善缘,终得善果。

谷雨频频点头,心中怨气消减。 从茶社出来,告别蓝姐,直奔董婉的楼上。

董婉和她妈妈正坐在沙发上说话,见谷雨进来,只抬了抬眼皮,便低下头去。

董婉妈说:谷雨,你来了正好,你和小婉真的要分手吗?

谷雨说:没有啊!

董婉妈说:没有就好。老蛋这孩子花钱是多了点儿,这里头肯定有事。他不是个乱花钱的孩子,我了解他!

董婉说:能有什么事?北京那地方高消费,就是花钱多!

谷雨说:我也觉得蹊跷!

董婉妈说:蹊跷嘛?我早就猜到了。昨天我打电话问他了,他跟甜甜同居着呢!

董婉噌地站起来,说:这个私孩子,还管着甜甜呢。这也太便宜了她妈那个浪X了!

谷雨说:我也想到这儿了。只是他俩能成吗?能成的话,破费点儿也无所谓,毕竟是自家人。可是如果不成呢,那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董婉妈说:问题就在这儿。现在的孩子们哪有个准儿呀!反正我看不上小甜甜,小小年纪就乱搞一气,跟她妈一样,水性杨花的性。

董婉说:老蛋从小虽然倔强,但心里有阴影,特别自卑,有个人陪他还好些。

谷雨说:既是这样,就随他去吧!一个人孤单单的,憋屈好歹来也不划算,扔点儿钱就扔点钱吧!

董婉妈说:我就知道谷雨是个明事理的人。都怪小婉护犊子,老虎屁股摸不得!

董婉说:我说过,老蛋是神赐的,我只能依他!

谷雨说:什么神不神的,净自欺欺人!

董婉说:我欺骗你了吗?

董婉妈说:你俩别吵了,要互相珍惜!我去给你俩做晚饭!

谷雨说:不用了,我们出去吃吧!

来到清炖牛肉馆,谷雨要了瓶白酒,痛快淋漓地喝了足有半斤。

 

— 59—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像蓝姐说的那样,只要谷雨看开了,放下了,用一颗善心去面对一切,用禅心擦拭心灵之窗,不再生是非分别之想,憎爱怨亲之念,便会柳暗花明,安稳如山,悠闲如云,明净如水,自在如风。

一场更大的暴风骤雨还是到来了。

这天,董婉风风火火地跑到作坊,一见谷雨的面,就大声嚷道:“这个X,果然把老蛋抛弃了!

谷雨问:怎么回事?

董婉说:她背着老蛋,跟一个富二代同学搞上了!

谷雨并不感到惊愕,觉得这是迟早迟晚的事。说道:散就散了呗,这有什么可气愤的!

董婉说:我老蛋怎么办?他咽不下这口气,他说小甜甜的背叛让他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现在痛不欲生!

谷雨说:告诉老蛋,这种女孩子要不要的没意义。她既然背叛了你,更不值得为她自寻苦恼!

董婉说:说得轻巧,一时半会儿放得下吗?刚才还说妈妈,我不活了。我劝他别犯傻,妈这就去看你!

谷雨说:我给老蛋打电话。

老蛋吗?看开点儿,振作起来!把心思用在学业上,好女孩儿有的是!

老蛋说:我对她那么好,吃喝拉撒都管她,她为什么要背叛我?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我太伤心了!

谷雨说:本来她妈妈就嫌贫爱富,不同意你俩搞对象。

老蛋说:可她是立下了海誓山盟的!

谷雨说:什么海誓山盟,这种人的话就不该相信,你太单纯了!

董婉在一旁插话说:你还责怪孩子!

谷雨说:我不是责怪孩子,男子汉要有点气概,扛得起,挺得住,放得下!

董婉说:他还是个孩子,我怕他挺不住!说着就哭起来。

谷雨说:挺不住又能怎么办?

董婉说:我想去看看孩子!

谷雨说:走,我跟你一块儿去!

董婉又给老蛋打话,老蛋,我跟你大大这就去看你!

老蛋说:妈,你们千万别来,我现在心情好多了。有同学在这陪我,我不孤独!

董婉问什么同学,老蛋说是内蒙古的一个哥们儿,人高马大的会摔跤,经常保护他。

董婉又问小甜甜呢?老蛋说已经轰走了,开始还想狡辩,把她手机里的短信亮出来,才不言声了。就给那个男的打电话接走了。根本就不是同学,是社会上的混混儿。

董婉嘱咐老蛋要小心,防备混混儿报复。老蛋说:没事,我这哥们儿形影不离保护我。〞

但是,董婉还是放心不下,一会儿一遍电话,整整折腾了一夜。

凌晨三点,小陈来送货了。谷雨帮小陈装好车,把小陈送走。董婉还直愣愣地坐在沙发上不肯睡觉。

谷雨说: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实在不放心咱就去!

董婉说:我心里堵得慌,不好受!

果然,谷雨发现董婉面色苍白,呼吸困难。急忙问:你是不是心脏不好?

董婉说:是,我包里有救心丸。

谷雨赶紧取药倒水,给董婉服下去。心里做好了如果不见轻的话,就打120送医院的准备。过了一会儿,董婉脸上有了血色,呼吸也通畅起来。谷雨这才松口气。幸亏没去北京,路途上再一颠簸,后果不堪设想。

把董婉扶到床上躺下,谷雨也困意难捱。刚想躺下睡一会儿,外面啪啪响起敲门声。谷雨走到院子里,问:谁?

原来是董婉的妈妈。谷雨赶紧开了大门,老太太神色慌张,说:怎么样了?也不回个信!

把老太太让进屋,谷雨说:没什么事了,老蛋跟小甜甜分手了。

董婉妈说:我就料到早晚有这一出。

谷雨说:这下好了,老蛋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上了。老蛋那么帅哥,再有本事,不愁找不到好女孩儿!

就是嘛!董婉妈说着,走到床前,低下头看了看董婉,见董婉已经睡着,小声说:我就惦记她!

谷雨问:你怎么来的?

董婉妈说:走着来的,想打的,可是着急忘了带钱了。

谷雨说:来到了再付钱嘛。七八里地,你竟走着来!

董婉妈说:我老浑蛋了。可累死我了!

谷雨说:你上床挨着董婉睡吧!

董婉妈说:你呢?

谷雨说:我在沙发上,天都快亮了!

谷雨合衣躺在沙发上,刚要睡着,被董婉一嗓子梦话惊到了,赶紧起来看,见董婉说梦话,复又躺下,实在困极了,沉沉睡去。

天亮的时候,老蛋给董婉打来电话。董婉的手机就在沙发上,让包压着,谷雨听到了,赶紧握住手机跑到院子里。生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让董婉听到。心脏病人怕惊吓,怕生气。

老蛋说:妈,小甜甜回来了。〞

谷雨说:你妈妈心脏病犯了,刚睡着。她回来干吗?

老蛋说:她让那个男的打回来了,说她是破货!

谷雨说:你打算怎么办?还要她吗?

老蛋说:坚决不要了!

阿弥陀佛!


— 60—


谷雨又嘱咐老蛋,对甜甜以宽容心待之,毕竟有过曾经,都是沧州人,该帮的还是要帮。只是在感情问题上要慎重,最好把心思用在学业上。

董婉醒来后,谷雨把这一情况向她说了一遍。“不是坏事,这一下,老蛋成熟多了!”

董婉赶紧又给老蛋打电话,听到老蛋再三说“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谷雨心里明白,如果甜甜不被那个男的抛弃,心不会这么快沉静下来,真是天意,让他实现了报复的愿望,有了胜利的愉悦感。能不能吸取教训,集中精力放在学习上,还很难说。孤独是最难熬的,就像自己,守着病妻二十多年,虽然很苦,但不孤独。当一个人孤灯长夜,可怜兮兮时,便会产生被周围的黑暗挤轧、窒息的感觉,心在流血的同时,也会有突围的冲动和欲望,像落水者突然抓住什么,即使是一根稻草,也会死死不放。自己和董婉闪电式走到一起,并非饥不择食那么简单。孤独和死亡是两个世界的同一特征。想超然视之,只有不孤独的人才能说到做到。

接下来的变化太明显了,先是老蛋的生活费减下来了,由三千变成两千,即便这样,还有剩余,老蛋用剩余的钱买了一部苹果5手机,价格不菲。再就是报了中央音乐学院的远程教育,类似函授大学,老蛋说他们学校只有两个人被录取,这的确是件值得庆贺的事。

董婉说:“儿子,好棒!”

谷雨也由衷地高兴。

然而,好景不长,董婉忧心忡忡地说:“老蛋在哗哗掉头发!”

谷雨说:“怎么搞的?”

董婉说:“我问过老中医了,说是肾亏。”

老蛋对自己的头发是相当重视的,每天都用电吹风吹成明星发型,没有了头发,就没有了范儿,简直要了他的命。再有,就是手指,不能干粗活,只能用来弹琴。对这一点,谷雨理解。从电视上看到过一个女脚模,对保护那双小脚谨小慎微,恨不得装进口袋里。

董婉到处寻医问药,大包小包地寄给老蛋,还买了男士专用保健品。可是丝毫不见效,头发依然还是掉。从网上看到天津一家医院专治掉头发,老蛋就去了,一共去了三次,花了一万多元,略见成效。

谷雨对董婉说:“花这么多钱,你咋没说呢?”

董婉说:“有人给他拿钱!”

这倒是新鲜事。

董婉说:“有个女的在追老蛋,是个家族企业老总的千金,有的是钱,天天开车接老蛋吃饭,还给老蛋买衣服。”

谷雨说:“这倒是好事!”

董婉说:“还跟老蛋说,不让老蛋上学了,跟她去干,老蛋不同意。”

谷雨说:“告诉老蛋千万要小心。我们村就有一个在广州上大学,跟一个女的好上了,还带女的来家见过父母,女的给他父母好多钱。这对父母在村里可炫耀了,可是到现在十多年了,儿子再无音信。把他母亲哭得天天跟泪人似的。”

董婉听了,显然吓了一跳。说:“有这种事?”

谷雨说:“不信,我带你去问问!”

董婉赶紧给老蛋打电话。老蛋说:“她们家我去过了,父母也见了,公司我也去了,不是骗人的。不过,她长得太丑,而且比我大六七岁,我看不上!”

董婉这才放下心来。 

谷雨说:“告诉老蛋,即是这样,就别花人家的钱!”

老蛋说:“她抢着付,我也没办法。去天津看病,都是她开车去的。”

谷雨说:“老蛋长得那么帅,气质不凡,招女孩子喜欢。吃一堑长一智,脑瓜清醒多了!”

董婉自豪地笑了,说:“快毕业吧,毕了业我就放心了!”

老蛋说:“还有两年呢!”

老蛋没毕业,可女儿毕业了。还报考了村官。全市共录用一百七十多人,女儿的成绩是第七十名。

谷雨给在市政府的朋友打电话,、金融办主任,当初是从报社出去的,跟谷雨关系甚好。朋友说,不用担心,肯定录取了。并答应跟组织部的人说一下,争取分到好一点的乡镇去。

女儿要参加工作了,应该脱掉学生装,穿着打扮成熟些才是。于是,谷雨对董婉说: “你带孩子去弄弄发型,买买衣服吧。”

董婉爽快地答应了。带女儿去了韩国秀儿美发店,剪个头发最贵的上千元。女儿要了低档的,花三百块钱把头发剪了。谷雨看了看,三百块钱不白花,头发少了许多。又到百丽买了衣服。

女儿被分到旧州镇一个叫庞河子的村子任支部书记助理。离市区三十里。该镇的党委书记姓娄,当初也是个业余文学爱好者,与谷雨很熟。谷雨决定亲自送女儿,老朋友见面,肯定要喝酒,所以让儿子开车。董婉也坚持要去。还特意给女儿做了新棉被、新床单等。那一刻,谷雨的心震动了一下,觉得后妈也是妈,男人想不到这么缜密。




作者简介

王汉中,曾任《枣花》诗社社长,沧县文化馆创作员,《渤海》文学季刊编辑,沧州市首界作家协会理事,省作家、企业家会员,八十年代,在《东方少年》、《诗神》《朝阳文学》《春风》《蓝天》《沧州日报》、河北电视台等发表小说、诗歌。2015年创建“水晶诗园”及《一苇诗刋》,在报刊及网络发表诗歌近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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